古代抚州书院发展探析

 

张发祥

（东华理工大学，江西抚州344000）

摘　要：书院是我国封建社会重要的教育机构，它肇始于唐代。抚州创建最早的书院可追溯到唐天祐年间创建的湖山书院。自唐代至清末，抚州先后创建各类书院近160所，这其中不乏全国著名书院。古代抚州书院建设不仅起步早，而且呈现出数量多、分布广、名师多、影响大、成效高的特点。古代抚州书院的发展一直位居江西省乃至全国的前列，它为古代抚州的教育与人才培养和我国的教育和人才培养做出了重大的贡献，也为抚州深厚的文化底蕴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关键词：抚州；书院；特点

中图分类号： K2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67423512 （2009） 0420307206

 

书院是我国封建社会重要的教育机构，它始于唐代，发展于宋元，勃兴明清，消逝于清末科举改制的浪潮。古代抚州书院发展历史悠久，最早可追溯到唐天祐年间创建的湖山书院。历经唐宋元明清数代，古代抚州书院的发展一直位居全省乃至全国的前列，期间著名书院和著名教育大师层出不穷，为古代抚州的教育与人才培养和我国的教育和人才培养作出了重大的贡献，也为抚州深厚的文化底蕴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现就古代抚州书院的发展的情况作一简要的勾勒，以从中窥见其概貌。

1、古代抚州书院发展梗概

书院肇始于唐代。唐开元六年置丽正书院，开元十三年改丽正书院为集贤书院。不过，此时的书院的主要职责不是以讲学为主，《唐六典》中记载：”开元十三年，改集贤殿修书所为集贤殿书院..集贤院学士，掌刊辑古今之经籍，以辨明邦国之大典，而备顾问应对，凡天下图书之遗逸，贤才之隐滞，则承旨征求焉。”由此可见，此时书院的主要作用是”掌刊辑古今之经籍”，同时肩负接受皇帝的”顾问应对”和向朝廷举荐贤才等职责。故此时的书院并非后来的含有教学、讲学内容的书院，它只是具有修书、藏书及接受朝廷之”顾问”的职能。清代的袁枚在《随园随笔》中对此也有记载：”书院之名起于唐玄宗时，丽正书院、集贤书院皆建于朝省，为修书之地，非士子肄业之所也。”自唐代皇室创设书院以后，民间一些读书人便借用此名称自办书院。不过，这些书院大多数都不是聚徒授学的教育机构，而是一些退避、隐居的儒家士大夫个人读书治学的场所。有些书院虽由个人读书治学之所发展为讲学之地，但其规模小、收徒少，仍然以读书为主，讲学为辅，严格地说，它还不能算作教育机构，而真正具有聚徒讲学性质的书院一直到唐末五代时才基本形成。

唐末五代社会动乱，文教衰落，士儒无由显身，往往寓居草野，潜心讲学，书院乃应运而起。我国具有教学性质的书院最早见于志书的有四川遂宁的张九宗书院、江西高安的桂岩书院和湖南衡阳的石鼓书院。而据抚州宜黄县《罗氏宗谱》载：唐天祐年间（904—907） ，节度使罗坚、罗信曾赠田于宜黄棠阴创建了湖山书院和三湾书院，这是见诸于史志记载的抚州最早的书院[ 1 ] 。

北宋初期，乱世渐平，朝廷虽多褒奖文事，却又无力广设学校，故”士子病无所学，往往相择胜地，立精舍，以为群居讲习之所”，书院由此兴盛起来。抚州地处江南腹地，社会相对比较安定，经济文化相对繁荣，这为抚州书院发展奠定了良好的社会和经济基础。北宋初，抚州书院建设步入快速发展的轨道，先后兴建了慈竹书院、南丰书院（曾氏书院） 、华林书院、鹿冈书院、旴江书院、静逸书院、涂时甫书院、兴鲁书院、进修书院、溪山书院、定庵书院等11所。而据李才栋先生研究，北宋时期，江西创建的书院的数量居全国之首，约为39所。由此可见，北宋时期抚州书院建设在全国书院发展中居于领先地位。

南宋时期，全国书院有了进一步发展。这一时期，全国各地的名师巨儒大多集中在书院，如思想家朱熹、陆象山，教育家胡瑗，理学家程颢、程颐等。正是由于书院中聚集了一大批著名学者，加上书院教学形式的活泼自由，许多士人慕名奔向书院，全国书院建设随之进入一个快速发展时期。据有关资料统计，南宋时期全国兴建书院500余所，以江西、湖南、浙江、福建为多，分别为161所、24所、44所和27所。江西高居首位。这一时期，抚州新建了子男书院、环溪书院、梭山老圃、槐堂书院（青田书院） 、杏坞书院、曾潭书院、碧润书院、心斋书院、武夷讲堂（崇正书院） 、峨峰书院、渔野书院（文溪书院） 、槐堂书院（象山书院） 、文林书院、临汝书院、古梅书院、红泉精舍、汝水书院、石林书院、道山书院、沂水书院、龙眼书院、庵山书院等23所。

两宋时期是抚州书院发展史上的一个高峰，先后建有书院多达40余所，这无论是在江西乃至全国均居前列。元代是书院建设的繁荣时期。元代统治者对书院的发展比较重视，元世祖忽必烈曾明文昭示：”先儒过化之地，名贤经行之所，好事之家出钱粟赡学者，并立书院。”有元一代，全国书院发展呈现一派新气象。清代学者曾评价说：”书院之设，莫盛于元，设山长以主之，给廪饩以养之，几遍天下。”据统计，元代全国共有书院408所，其中江西94所，浙江49所、山东23所、湖南21所、安徽15所。江西以94所居全国之首，几乎占全国书院总数的三分之一。而抚州在整个元代先后新建了馆陶书院、水云书院、西邨书院、遗安书院、明新堂、龙山书院、正中堂、鳌溪书院、青田书院、柳堂书院、久大堂、西溪书院、淝州书院、君子堂、成冈书院、龙岗书院、草庐书院、邵庵书院、青城书院等19所，另外前朝的书院在元代继续发展，或修葺，或授山长，或有讲学活动的还有临汝书院、槐堂书院，旴江书院、南丰书院等4所。

明代，全国书院的发展历经由衰到兴的过程。明初统治者重视文化教育，但并不喜欢标榜自由讲学的书院，而是注重发展各级官学，因此在明初的百余年里，书院一直处于沉寂的状态。因此，抚州在明初只有洪武初（ 1368—1372）王伯昭在南城创办的恒山精舍1所见诸于史籍。洪熙以后，明初书院发展的冷落局面有所缓解。在洪熙至弘治间，江西共新建书院31所，重修或重建前朝书院27所。其中，抚州新建了小陂书院（康斋书院） 、东园精舍（东园书院） 、巴山书院、雯峰书院、圭峰书院、三谷书院和贤溪书院等7所，并重修、重建了槐堂书院和石林书院。正德、嘉靖之际，随着科举制度弊端丛生，官学日益腐败，一批士大夫重新提倡自由讲学，书院再次兴盛起来。正德至嘉靖之间，江西共新建书院108所，重建兴复宋元时期的书院25所。其中，抚州新建了斗湖书院、前峰书屋（前峰书院） 、石冈书院、正宗书院、紫阳书院、明德书院（从姑山房） 、道一书院、大成书院、雪峰书院、圆通书院、东园书院（皆春堂） 、禀山精舍、象山书院等13所，并重建兴复了鳌溪书院、旴江书院和临汝书院。

明末，朝廷曾四毁书院。第一次是嘉靖十六年（1537）御史游居敬上疏，斥湛若水”倡其邪学，广收无赖，私创书院”；第二次是嘉靖十七年（ 1538） ，吏部尚书许赞认为各地兴办书院，多使”朝廷学校废坏不修”，而且耗费财力等，所以”请毁书院”；第三次是万历七年（1579） ，张居正为了整顿吏治、整顿教育，遂以书院”群聚党徒”、”空谈废业”，多无实学且”科敛民财”、”摇撼朝廷”为理由，禁毁全国书院；第四次就是天启五年（1625） ，大太监魏忠贤为了打击以东林书院为舆论基地的东林党人，矫旨明令拆毁天下书院。这是一次大规模的禁毁，此间江西遭到废毁的书院达18所，抚州的书院也在此期间遭到废毁，嘉靖三年（1524） ，旴江书院院址为益王并吞。

明代书院受东林案重创后便一蹶不振。但在崇祯即位之后，随着阉党的垮台，全国书院有了相当程度的恢复。崇祯间，江西新建书院共有19所，其中抚州新建了紫阳书院、凤冈书院、肖曲山房、香山学舍、归仁书院等5所。

综观整个明代，尽管书院多次遭到废毁的严重打击，但抚州书院建设仍然保持了一股向前发展的势头，有明一代，抚州先后建有书院40余所，这在江西乃至全国都是十分可观的。

清代，全国的书院发展历经了由初期的沉寂，中期的大力发展，到后期加以变通，最终消亡的过程。

清初，朝廷惧怕书院的自由讲学给满族统治带来不利，曾采取压制政策。顺治九年（ 1652） ，朝廷就通令：”不许别创书院”。书院由此沉寂了几十载。但由于书院有着广泛的社会基础和文化基础，因此在沉寂不久后又复兴起来。顺治十年前后，全国各地方官员陆续开始对原来的书院进行修复。在此期间，江西的鹅湖书院、白鹿洞书院、白鹭洲书院及友教书院相继恢复。顺治年间，江西新建书院18所，其中抚州新建了程山学舍、涂氏书院、文昌书院、兴贤书院、吴氏书舍等5所，另外还修复了紫阳书院。

至康熙年间，清廷对书院的态度有所改变，开始对书院予以一些关怀。康熙时常给一些知名书院题额敕匾以示圣恩，书院因此有了较为宽松的发展环境。康熙年间，江西新建书院约60所，其中抚州新建了鹤城书院（养正书院） 、桂园书院、崇儒书院、澄心书院、凤冈书院、竹林书院等6所。

雍正、乾隆、嘉庆三朝，全国书院发展很快。江西在此间共新建书院66所，其中抚州新建了仰山书院、青云书院、嘉禾书院（琴台书院、琴城书院） 、黎川书院、相山书院、旴源书院和崇文书院等7所。另外，江西在此期间还修复书院25所，其中抚州修复了旴江书院、兴鲁书院、草庐书院、青城书院、鳌溪书院等5所。道光以后，书院发展已渐衰微，但抚州仍然新建了刘公书院、安浦书院、汝东书院、汝阳书院、尚义书院和崇正书院等6所。有清一代，抚州共建有书院60余所，其规模仍然是空前的。

据上世纪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初抚州各市县新修市志、县志统计，自唐至清末，抚州先后创建书院总数高达157所。

 

抚州历史上主要书院创建情况见下表。

表：抚州历史上主要书院列表

朝代    书院名称          创建时间          书院地址       创办人    备　　注

唐代   湖山书院          天祐（904—907）      宜黄棠阴       罗信

北宋   慈竹书院          太平兴国（976—983）  宜黄（今乐安）    乐史

南丰书院（曾氏书院） 太平兴国（976—983）  南丰          曾致尧

华林书院          祥符（1008—1016）     南丰          瞿元肃

鹿冈书院          景祐宝元（1034—1039） 宜黄          杜子野

旴江书院          景祐宝元（1034—1039） 南城          李觏

兴鲁书院          嘉祐（1056—1063）     临川          曾巩

进修书院          元祐（1086—1093）     南城（今资溪）   石松

南宋   子男书院          绍兴（1148—1162）     乐安           董德元

环溪书院          绍兴二十六年（1156）   崇仁           吴文通

梭山老圃          乾道（1165—1172）     金溪           陆九韶

槐堂书屋          乾道（1173）           金溪           陆象山

曾潭讲堂          淳熙初（1174）         南城           傅梦泉

碧润书院          淳熙（1175）           临川           晁百谈

心斋书院          淳熙（1176—1189）     乐安           董德修

武夷讲堂（崇正书院） 庆元（1195—1200）     新城（今黎川）          朱熹讲学于此

峨峰书院          嘉定元年（1208）        临川   李璧、黄        黄为知县

槐堂书院（象山书院） 绍定六年（1233）       金溪   陈咏之          陈为知县

临汝书院          淳祐八年（1243）        临川  冯去疾         冯为江西提举

槐堂书院          淳祐十年（1250）        临川  叶梦得          叶为知州

石林书院          淳祐十年（1250）        金溪  叶梦得          叶为知州

元代  馆陶书院          元初（1275—1291）      广昌  刘君举

水云书院          元初（1275—1291）      南丰  刘壎

正中堂            大德四年（1300）        崇仁  吴澄

鳌溪书院          大德（1297—1307）      乐安  夏友兰

青田书院          大德七年（1303）        金溪  张居怿           张为县尹

久大堂             延祐元年（1314）        崇仁  吴澄

淝州书院           至顺（1330—1332）      南城  包淮

草庐书院           至元（1335—1340）      崇仁  阿里            阿为县监

明代  小陂书院（康斋书院）  洪熙（1425）            崇仁  吴与弼

巴山书院           景泰（1450—1456）      崇仁   吴宣

雯峰书院（雯峰道院）  成化六年（1470）        广昌   饶秉鉴

圭峰书院           成化末（1483—1487）    南城   罗玘

前锋书屋（前锋书院）  正德（1506—1521）      南城   罗锦

紫阳书院            嘉靖二十一年（1542）    南丰   向稿          向为知县

明德书院（丛姑山房）   嘉靖三十二年（1553）    南城  罗汝芳

园通书院            嘉靖（1522—1566）      乐安   董燧

象山书院            嘉靖末（1522—1566）    金溪   程秀民        程为知县

宝塘书院            万历间（1573—1620）    崇仁   李绍春        李为知县

崇儒书院            万历间（1573—1620）    临川   周孔教

清代  程山学舍            顺治初（1644）          南丰谢文 荐

涂氏书舍            顺治十一年（1654）      新城（今黎川） 涂氏   魏喜讲学于此

文昌书院            顺治十二年（1655）      崇仁   谢允潢        谢为知县

兴贤书院            顺治十四年（1657）       临川  纪振边        纪为知县

鹤城书院（养正书院）   康熙三年（1664）        泸溪（今资溪） 地方官员

仰山书院            乾隆二年（1737）        金溪   阎延浩        阎为知县

青云书院            乾隆四年（1739）         临川  李延友        李为知县

嘉禾书院（琴台、琴城） 乾隆十年（1745）         南丰  叶重熙        叶为知县

黎川书院            乾隆二十四年（1759）     新城（今黎川） 卢崧    卢为知县

相山书院            乾隆四十三年（1778）     崇仁  曹荩           曹为知县

旴源书院            乾隆五十七年（1792）     广昌  陈士纯         陈为知县

汝东书院            道光三年（1823）         东乡  吴鸣凤         吴为知县

汝阳书院            道光五年（1825）         临川  桂殿芳

崇正书院            同治四年（1865）         新城（今黎川） 金时宜   金为知县

 

注：所列书院以创建时间为准。同一书院在以后朝代存续，不再重列。

光绪二十四年（1898） ，清朝谕旨：”将各省府厅州县现有之在小书院，一律改为兼习中学西学之学校。”遵清廷规定，抚州各级各类书院先后改为中学堂、小学堂，至此延续千年的古代书院退出了历史舞台。

2、古代抚州书院发展的特点

古代抚州书院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知府、知县主持修建的，如兴鲁书院、草庐书院、旴江书院、南丰书院等，基本上属官办的性质：一类是乡绅独办或邑人联合兴办的，如槐堂书屋，小陂书院、曾潭讲堂、五峰精舍、雯峰书院、崇文书院、汝东书院等，基本上属私办性质。在历经千年的发展过程中，古代抚州书院逐渐形成了以下几个特点。

2. 1　数量多，分布广

从数量上来说，抚州书院的设立可谓盛况空前，在江西乃至全国都占有相当比例。北宋时期，江西书院建设位居全国之首，全省共建书院39所，而抚州就有书院11所，占全省书院总数的28. 2%。南宋时期，全国书院总数为500 余所，江西以161所之众位居全国第一，分列其后的分别是浙江44所，福建27所，湖南24所。而这一时期抚州共建书院为23 所，仅比湖南全省的书院总数少1 所。据邓洪波在《中国书院史》中的统计，两宋全国有书院515所，而抚州则有40余所，约占全国书院总数的8%。元代书院非常发达。据统计，元代全国共有书院408所，其中江西94所，浙江49所、山东23所、湖南21所、安徽15所。江西以94所居全国之首，占全国书院总数的三分之一。而抚州以其区区一隅之地新建或兴复书院23所，占全国书院总数的5. 6% ，与排名全国书院总数第三位的山东等同，比全国排名第五位的安徽还多8所。由此可见，古代抚州书院是何等的兴盛。有明一代，全国书院总数为1 926所，而抚州书院共有40余所，占全国书院总数的比例仍然高达2% ，这无论在江西还是在全国都是十分可观的。有清一代，全国书院建设得到最大限度的普及，全国共有书院为4365 所。抚州在这一时期共建书院60余所，其规模仍然是十分可观的。据笔者初步统计，自唐至清末，抚州先后创建书院总数高达157所之多。

古代抚州书院不仅数量多，而且分布非常广，遍及城乡山村。以崇仁为例，全县自宋至清末先后创建了23所书院，这些书院分别分布在县治所在地巴山镇、东来乡、航埠镇、相山镇、太平市等乡镇。

2. 2　名院名师众，辐射强

在我国书院一千多年的历史中，抚州是书院建设最发达的地区之一，并数度”独领风骚”，曾涌现出一大批在全国有影响的著名书院，如临川的兴鲁书院、南城的旴江书院、金溪的象山精舍、崇仁的小陂书院、乐安的鳌溪书院、南城的前峰书院、广昌的雯峰书院等，皆在全国有很高的声誉，有的书院还得到皇上亲自赐匾赐额。

抚州大多数书院是由名儒巨公主持的，如曾巩、李觏、陆象山、吴澄、吴与弼、罗汝芳、李绂就分别主持过兴鲁书院、旴江书院、象山精舍、正中堂、小陂书院、前峰书院、青云书院。在这些名儒巨公的主持下，这些书院就犹如一块磁石，吸引全国各地学子云集旗下。宋代，李觏创旴江书院于南城凤凰岗麓，”东南闻风而至者尝数千人”，”门人陛録千有余人”。曾巩入仕前曾创兴鲁书院于抚州香楠峰，并亲自为之制定学规，远近生徒聚而从之，名人学士济济一时。”百世大儒”陆九渊，始从教于槐堂书屋， 继设讲于”象山精舍”， 从学之士， 四方云集[ 2 ] 。元代，著名书院教育家吴澄讲学的正中堂、久大堂、草庐，门人千数百人。其理学成就和教育事迹，《宋元学案》列有”草庐学案”专章介绍。明代，著名教育家吴与弼，自学成才，躬耕垄亩，讲学授徒于”小陂书院”，门学凡数百人，其中有著名学者胡居仁、陈献章、胡九韶、车泰、饶烈等，形成当时一大学派———”崇仁学案”，黄宗羲在《明儒学案》中将”崇仁学案”列为整个明儒学案之首。罗汝芳于1544年在南城东南郊创从姑山房，接待四方来此讲学之士。16年后，任刑部山东司主事的罗汝芳回南城探亲，求学者踵至，时年13岁的汤显祖亦拜罗为师，学习其”百姓日用即道”的理学体系，这对汤氏日后的戏剧创作影响深远[ 2 ] 。清乾隆四年（1739） ，李绂主持青云书院教席期间，一时名士云集。

2. 3　人才并肩接踵，成群涌现

在长达千余年的书院教育中，抚州书院塑造出”中国十一世纪时的改革家”王安石、”东方的莎士比亚”汤显祖、理学大师陆象山等一代大家。他们不仅光耀华夏史册，而且在世界文明史上也占有一席之地；造就了父子词人晏殊、晏几道，古文大家曾巩，思想家李觏，教育家吴澄、吴与弼，地理学家乐史、朱思本，历史学家吴曾、危素、徐奋鹏，抗金名将饶廷直，抗倭名将谭纶，抗清志士揭重熙，禁烟名臣黄爵滋，水利专家侯叔献，方志学家李绂，医林圣手陈自明、龚廷贤，天文学家吴伯宗、揭暄，书画家虞集、程南云、李瑞清，佛学大家欧阳竞无，忠于职守、保境安民的刺史危全讽，赴阙上书、捐躯报国的布衣欧阳澈，以及农民起义领袖邓茂七等历史众星。据史料统计，自宋至清，江西共有进士10 553名，其中宋代为5 490 名，元代为207 名，明代为3 067名，清代为1 789名，居全国前列。抚州自乐史于太平兴国五年进士及第后至清末共出进士2 441名[ 1 ] ，其中宋代为1 412 名， 占当时江西全省的26%；元代为35名，占当时江西全省的17%；明代为439名，占当时江西全省的14%；清代为555名，占当时江西全省的31%。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自宋以来，抚州不仅中进士者人数众多，而且还涌现出近百个”一门三进士”以上的科举大家旺族[ 1 ] ，而南丰曾氏、乐安流坑董氏两大家族录取进士的人数都在30名以上（3-5）

结束语

古代抚州书院发展虽遭遇几代兴废，但始终保持着长盛不衰的态势（其长盛不衰的原因将在另文予以分析） ，它不仅塑造了如王安石、汤显祖、陆象山、李觏、陈自明等世界级的一流大家，也造就了像晏殊、吴澄、危素、黄爵滋等成千上万的历史众星，更为重要的是它给我们留下了广教、重教的优良传统。毋庸置疑，现代以来，抚州基础教育之所以能始终走在江西乃至全国的前列，这与古代书院教育打下的良好基础是密不可分的。

 

东华理工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09年12月第28卷　第4期

作者简介：张发祥（1964—） ，男，江西临川人，副教授，主要从事区域文化与农村问题研究。

 

[参考文献]

[ 1 ] 周克强，张发祥， 晏波. 才子摇篮———抚州书院掠影[M ]. 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2004： 4， 240， 242.

[ 2 ] 罗传奇，张世俊. 临川文化史[M ]. 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3： 306， 300.

[ 3 ] 周銮书. 千古一村—流坑历史文化的考察[M ]. 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 2003： 6.

[ 4 ] 张发祥. 流坑董氏族学教育考察[ J ]. 抚州师专学报，1998 （3） ： 19223.

[ 5 ] 张发祥. 流坑董氏家族书院考略[ J ]. 东华理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7 （4） ： 17219.